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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陈康康24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人,真正的爱,想和他一起到老,甘心的,毫不犹豫的,不觉惶恐的那种爱。
24岁之前,陈康康有过一段恋情,长长的乏味的,因为她不爱那个男人,甚至她不知道怎样就是爱上了。那段恋情的开始,陈康康20岁。陈康康4岁那年父亲去世,母亲试图偷偷带她走,被奶奶发现哭天抢地地夺回了她。从此她和奶奶相依为命。18岁,她高中毕业没有继续读书,在小城的商场里找了份工作卖化妆品,认识了那个男人,他买化妆品作生日礼物送妹妹,顺便送了她一套。陈康康做梦都想有个哥哥,庇护她,照顾她,为她遮风挡雨,像一棵大树。
“大树”为她租了更好的房子,他常常来,带给她美食和拥抱。后来,一个寒冷的夜晚,他留了下来,她没有拒绝他,将自己的身体交付与他,留着一颗不冷不热的心。
“大树”离异有一个7岁的儿子,小男孩几乎每次见到陈康康都会哭,没有眼泪,只是仰着头干嚎。
陈康康怀过一个孩子,打掉了,因为“大树”说儿子接受不了。
三个人去饭店吃饭,“大树”和儿子走在前面,大手拉小手,陈康康跟在后面一直看着父子二人的背影,一片枯黄的落叶“啪”地一下砸在她头顶,她忽然就情绪失控了,大哭,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那个父亲。然后她被狠狠地推倒在地,手掌按在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上,血染红了半边手掌。有人驻足观看,有人跑上来将她扶起。“大树”带着儿子扬长而去了。
2.
从医院出来,李波和安达带陈康康去吃东西,并坚持送她回住处。
住处?陈康康想了想决定去公司安排的宿舍。三居室的房子里住着五六个姑娘,她们同样的年轻、可爱、充满朝气。她们有的在和年轻的男孩子谈恋爱,有的等待着和年轻的男孩子谈恋爱。她们晃动着笑脸经过陈康康,陈康康觉得自己在一夕之间比她们老了许多岁。
李波来找陈康康,两人一起到商场后面的小巷子里吃东西。陈康康喜欢那个小巷子,矮树,小屋,修鞋摊,像画里的风景,陈旧的,沉静的,温暖又美好。
下着雪的晚上,李波送陈康康回宿舍,姑娘们说他们好般配。
陈康康站在窗前看着李波踏雪而去,想我真的能配得上他吗?想了一夜,陈康康决定不再见李波了,看见他她偶尔会想起那一时刻自己倒在路上的狼狈模样。
李波再来,陈康康的脸就冷了,有事吗?想……请你看电影。李波显得有些局促。
为什么?
因为喜欢你。
这是陈康康第三次听到男人向她表白。第一次是在她读高中的时候,同桌的男生在看空旷的操场上问她可不可以在一起。
她没回答,而是飞快地跑开了。后来就不了了之了。她记忆里只有男生的白球鞋和操场一角娇艳的月季花。
只有这一次她的心轻轻地轻轻地动了一下。
3.
陈康康答应和李波在一起是在半年后。邻居打电话告诉陈康康奶奶病了,李波叫上安达陪她一起回去送奶奶去医院。
奶奶没有病得很严重,但忧心忡忡。奶奶握着她的手说心疼她,祈祷她的后半生可以无灾无难、幸福安稳。李波站在陈康康身边向奶奶保证他会照顾好她,如果陈康康愿意他会照顾她一辈子,给她幸福,让她快乐。
一辈子。这是这个男人在奶奶面前许给她的。陈康康看着李波,她觉得自己爱上他了。
奶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,安达去叫护士来换吊瓶,陈康康和李波隔着很近的距离坐在窗边的长椅上,陈康康忽然伸手握了一下李波的手,李波怔了怔,温柔地回握了一下她。
陈康康看着奶奶慈祥的脸笑了。
安达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?
李波说如果陈康康准备好了,他想在明年春暖花开时娶她。
离那个时候还有长长的一段距离,陈康康想她要好好准备一下。
4.
秋天的时候,李波去云南出差,要等冬天才能回来。
冬天了,李波没有回来,陈康康收到了他发来的分手信,他说了无数个对不起,他说他爱上了别的女孩,他说他留在云南不回来了,请她忘了他。
安达和李波一起去的云南,安达回来了,带着李波的辞职信和给陈康康的一笔钱。
安达是李波的大学同学,是同事,更是好哥们。安达说李波不会回头了,他在云南遇到的那个女孩其实是他的初恋女友,她曾为李波失去过一个孩子,李波一直心怀愧疚,曾经找寻过她很久。这一次他打算用自己的后半生来补偿她。
陈康康接受了李波给的那笔钱,在他们共同租住的小区接了家超市,并把奶奶接到了身边。她要等李波回来,万一他和初恋女友到不了一辈子呢,万一女孩有了别的幸福呢。
没用的。安达劝她,李波对女孩不仅仅有愧疚,还残留着爱。
她还是要等,他是她第一次爱的人,也或许是最后一次爱的人。
5.
超市是老店,因为老板要移民才转让的,生意一直红火。
陈康康白天待在家里看电视睡觉,给李波打电话发邮件,可是电话永远打不通,邮件永远没有回复。天一黑下来,陈康康就到店里去,让两个店员下班,她守在店里收钱、擦货架、摆陈列,直忙到12点钟打烊。
安达几乎每天晚上都来帮她,等她关了店门送她回家。
陈康康过意不去说过很多次不要他来了,小区治安很好,晚上顾客不多,她一个人也忙得过来。安达不听,依然如故。
你要来就必须帮我一个忙。陈康康说,把李波新的联系方式给我。
李波的眼神亮了一下,瞬间又暗了,他有些慌乱地说,我不知道,真的,他没再联系过我。
一个下着雨的晚上,陈康康的店里进来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,他吆喝着要她拿了啤酒给他,没付账先打开喝了,然后又用店里的座机骂骂咧咧地打电话,陈康康吓得躲在柜台里面不敢动,偷偷给安达发短信要他快来。安达提前说过晚上要加班会晚点来。安达很快赶来了,醉酒的男人还在打电话。打完电话不肯付钱还指着陈康康说些不堪入耳的话。安达狠狠地踹了男人一脚将他轰了出去。
陈康康哭了,趴在柜台上哭得很伤心。李波说过要好好照顾她的,可是现在他不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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